不知道

最近，眼前常常浮現某個場景

在空無一人的廚房裡。

我望著廁所的方向。

當時那種熟悉感，舒服的感覺全都湧了回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漸漸沒了這個感覺。

是多了某個人嗎？

還是少了某個人？

可能是廚房的裝修？

可能是某個熟悉的氣味？

現在的我，也搞不清楚了。

大部分人，最後的家人，和最開始的家人，都不是同一批人。

剩下的那些，在一般人看來都是悲劇。

對我來說，是嗎？

不知道。

感覺某個隕石砸下來，然後世界末日。

好像也不太壞。

除了末日後活下來之外。

是的，我依舊拒絕著這個未來。

希望可以早一點回去。

希望醒來後就能回到去了。

晚安。

多一下

 「原來，你是那位大人的家人啊，難怪，只有聽說過你們，沒有看到過」

——不知道哪裡來的“村長”堅持帶路

進了家裡後，所有東西都放進了盒子裡。

看到了堂妹們跑來跑去。

沒有看到婆婆。

然後馬路那裡有囉哩開著過來。

好像是要搬家，大家夠忙著，除了我。

「等多一下，再多一下子」

——我不爽地對著搬箱子上車的人說著。

然後淚水流了出來。

醒來了。

淚還在留著。

跳了起來，跑出去看看。

客廳沒有人。

一轉頭。

爸爸正在穿著衣服。

「沒事，沒事」

——他對混亂著，呆在那裡站著的我說道。

然後好像又有淚水流了出來。

他總是這麼說。

最近他血壓有一點高，所以去看了幾次醫生。

今天也是要去看的。

醫生說好像要兩個禮拜，藥才會開始有效。

希望爸爸的血壓穩定下來。

最近很常看著google maps，回憶著回家的路。

可能，也不是最近吧。

總是要等到回不了家的時候，才記得回家的路。

人，或許就是這樣無可救藥的生物吧。

外婆，婆婆。

我很想你們。

是的，我依依舊拒絕著這個未來。

希望可以早一點回到去。

希望醒來後就回到了。

晚安。

果然

「看好她，她好像不太穩定，最後面的那個。」

——不知道是誰這麼說著。

然後儀式如常進行。

然後就醒來了。

大概最不穩定的那個，是我吧。

然後又做了一個夢。

夢裡我回到外婆家。

很多朋友都在。

「什麼時候有空？我想要跟你玩遊戲。」

——某個朋友這麼說著。

「我很喜歡看你拍的遊戲影片，不過我就不玩了。」

——我這麼說著。

他跑過來，做到了我身旁。

「我婆婆也走了。」

——眼淚流了出來。

「果然還是說不出來」

——心裡這麼想著。

他拍了拍我的手臂，安慰著我。

然後我就在眼淚中醒了過來。

外婆，婆婆。

我又想你們了。

是的，我依舊拒絕著這個未來。

希望可以早一點回到去。

希望醒來後就回到了。

晚安。

多久都不夠

 停在紅燈的我，無聊地看著窗外。

一隻蝴蝶，還是飛蛾，飛了過來。

停在了窗口外，望著的的姿勢。

車跑了，風在吹。

不管怎麼樣，他都不肯飛走，調整著姿勢。

車也上了高速公路，她也飛走了。

是你們嗎？

我不知道。

希望是你們嗎？

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很想很想再見你們一次。

「那給你多久，才會夠？」

——頭腦裡的一個聲音這麼問過我

一秒就好？

一天？

一年？

十年？

我這麼問著我自己。

不是的，多久都不會夠的。

「希望這次你會為了決定回來而感到高興」

——她這麼說著

不是的，就算我沒有回到來，她只要健健康康的，我也會很高興。

我難過，不是因為我做了什麼，而是她不在了。

——儘管心裡這麼想著，流著眼淚的我，卻什麼都說不出，只能搖頭。

「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啊？」

「因為你讓我想起了我的外婆。」

——忘了是在哪裡聽到過這段對話

今天去吃飯的時候，看到了一家人，帶著一個老婆婆出來吃飯。

是啊，我也活到了，只能在別人的身影裡，尋找他們影子的時候了呢。

外婆，婆婆。

我很想你們。

是的，我拒絕這個未來。

希望可以到一點回到去。

希望醒來後就可以回到去了。

晚安。

是啊

 無意間聽到了《向左走，向右走》。

眼前突然出現了很久很久以前的畫面。

右手是高高的網球場籬笆。

前面是往上爬的山坡。

然後終於爬上了山坡。

出現在眼前的，是我的家鄉。

是啊，沒有什麼特別的一段回憶。

是啊，卻不會再有了。

是啊。

昨晚做了一個夢。

在夢裡，爸爸已經走了。

「你可以把我們當女兒啊，你們還有我們，不是一個人的。」

——她安慰著媽媽。

醒來後，開了房門查看。

奇怪，沒有在看電視。

進了房間，用奇怪的姿勢躺在床上。

「沒事，沒事。」

——他暈倒的時候也這麼說著。

上完廁所出來後，他就在外面看著電視了。

不知道多久以前的記憶慢慢地湧了回來。

某年的中秋節，一如既往地回到去。

和堂妹堂弟們點著蠟燭。

我們的目標：把整座屋子的點滿蠟燭。

可是點不到四分之一，前面點的第一根就滅了。

然後我們先把蠟燭黏好，之後再點。

不到一半，蠟燭用完了。

明年吧，明年一定會點完。

我們這麼決定著。

想起來，那好像也是最後一個中秋了是嗎。

你永遠會記得第一次，但永遠不會知道什麼時候是最後一次。

曾經外婆跟媽媽買給我，漂亮到我不捨得點的燈籠，

應該還在吧。

是啊，每次東西給外婆，他都會收到好好的。

不像我，每次都會爛掉。

外婆，婆婆。

我想你們了。

是的，我依舊拒絕著這個未來。

希望可以早一點回到去。

希望醒來後就回到了。

晚安。